陆峋径直奔向后舷,去抢拖吊在船尾的小艇,他左手攀着船上的栏杆,将身体倒挂出去,尔后从袖中摸出匕首,暗自运力,快速割着绳索。

    听得“哗啦”一声,小艇落在海面上,荡悠悠顺着水流朝船后飘,陆峋忙伸手抓住,正欲纵身跃上小艇,忽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。

    张桓解决了舱外的那些教徒,正准备跑回后舱,一扭头就看见了陆峋倒挂在船边,于是他转了方向,手里捏着一把暗器就朝陆峋后背打去。

    一枚银梭正打在陆峋后心,他闷哼一声,不敢恋战,忍痛跳了下去。

    张桓被他跳海的举动弄得一愣,不知道救还是不救,正犹豫着,后边传来陆逊的声音,“张桓!愣着干甚!快去拦人!”

    说话间,陆逊和景玥已经奔至船边,他们还是晚了一步,陆峋已经摆着船桨行远。

    陆逊恨恨地拍了一下栏杆,掉头往后舱走,“教舵手掌舵,扯足了帆去追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忽听前头传来一阵躁动,有女仆提着水桶慌慌张张跑出,陆逊脸色一变,快步上前,拉住一人问:“提水干甚?”

    “那贼人逃走时在船上点了火,金红花烧着了,再不灭火,整艘船都要烧沉!”

    陆逊“啧”了一声,他跺跺脚,忙从女仆手中接过木桶,提足朝船边奔。

    一船人急急忙忙救火,好在发现得及时,火没烧起来,只将船板熏黑了些。

    弦月西沉,东方海天一线破出丛丛金光,一轮金乌缓缓升起,墨蓝海面登时潋滟,商船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沉寂。

    陆逊在后舷立定,海风从后背吹来,将墨发扯得扑了满脸,陆屹跳海自杀,陆峋驶船逃远,他们逃离陆府要去哪里、要干甚么事,以及谁是他们的“幕后贵人”都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当时陆峋说陆峰站错了队。一个江湖门派能站什么队?这种话一般用在朝廷朋党相争或者皇权争夺。

    陆逊轻轻皱眉,搭在栏杆上的手攥紧了又松开。

    如今朝廷形势看似风平浪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