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份的天空一望无垠,万里无云。阳光夺目又刺眼,堪比夏日。思源高中为期一周的军训也正式开始。不知什么时候起,这座城市不再有春秋,只剩冬夏。

    高中军训的训练强度并不大,但对于养尊处优极度缺乏运动的同学们来说都是灭顶的灾难。一天的军姿站下来,几乎所有人都直不起腰。

    晚自习的教室里,教官带领大家唱歌。江晚城立了一天的骨子瞬间就散了,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。好在大家情绪都比较激动,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
    教官教了两遍歌就让大家自己唱。本来唱的欢快的同学们瞬间停了下来,教室里也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沉默只停留了几分钟,教室后排突然窜出来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。他的皮肤偏黑,和讲台上数年风吹雨打不防晒的教官比起来,竟显得更黑一些。

    江晚城揉了揉太阳穴,双眼微微向上挑了挑。这个人他认识。其实是这个人他不得不认识,一整天的休息时间里,几乎是每一场他都有出来表演才艺,唱歌跳舞什么都有。

    “同学们好,我叫周江。周文王的周,汨罗江的江。是的没错,屈原跳的那条江。”

    周江这个自我介绍已经说了不下十遍,江晚城脑子里都能脑补一场周文王和屈原的大戏了。

    “哎......我听说屈原和周文王是断背,屈原爱而不得才自杀的。”江晚城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,侧身贴在李凤鸣耳边轻轻吐槽,“这名字可真是取得好”。

    李凤鸣短暂的失神,而后茫然地问他:“什么是断背?”。

    “额......”江晚城脸不红心不跳更不会尴尬地继续说,“和断袖一个意思,现代人称同性恋”。

    李凤鸣: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我跟你说荆轲和那个谁......伍子胥也是同性恋。”江晚城往李凤鸣肩上一靠,声音低低的在李凤鸣耳边回响,“这爱深刻,使人一夜白头”。

    “谁跟你说的?”李凤鸣怎么想都觉得奇怪,然后才猛地意识到这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。

    “哎你别不信,我跟你讲。”江晚城捞起桌子上的白纸往嘴巴处一遮,温软的嘴唇几乎是贴在李凤鸣的耳尖小声道,“就是那个荆轲不是去刺秦王嘛,结果太憨给自己刺死了。伍子胥本来一代君王,身高八尺、发黑如墨。后来一听荆轲死了,一夜伤情发比雪白,听过那句诗没有......君不见朝如青丝暮成雪,你品品,说的就是他俩了......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李凤鸣沉默再沉默,终于忍不住问他,“你知道李白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