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仪避开了撒娇卖痴的小女娘，上前一步。
但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，就听到自家冷清了万年的君上说。
“卖弄口舌，福业难存，当坠无间。”
容青不由得抬头，望向仙君略显严肃的面容，唇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，眯起的眼眸中散溢着柔柔的光芒。
蔚仪啧啧，心道：这么护崽子，可见着了火的老房子就是不一般。
但眼看着萧若华脸色铁青，蔚仪实在同情不起来：“尊驾是萧族嫡子萧若华吧？我知道你们学剑的总是一根筋，不熟悉这些后院里的阴谲手段。但阁下总不会以为，会有人不挑好的去处，专门往万芳窟这种火坑里跳吧？听闻经手容青公子的萧族随侍已经死了，阁下不如查一查经手容青公子的牙人还在不在。免得端起碗吃饭，放下碗骂娘，平白地惹人笑话。”
虽然蔚仪也还没查明白前因后果，但是不妨碍他张口就来。
萧若因的脸色变了变，神态焦躁了一些：“你这么说，是怀疑我阿兄的为人还是贬低我萧族的门风？兄长一片好意，你们不但不领受，还恶语相向……”
“用得着我贬低吗？言行是最好的配饰。”蔚仪轻笑一声，又道，“君上身边的人还轮不上你们置喙。”
萧若华定定地看着仙君，眼中神色晦暗，语调微沉：“我从前也是你这样的态度，总觉得容青白璧微瑕，应当得到更好的教养，可事实却是从一开始就是他用尽心机，只因为处境艰难，就要利用若因做踏脚石，把若因推下水，害若因发病，到后来行刺若因，混淆嫡血，可曾有过一丝悔过？若华言尽于此，前辈好自为之。”
蔚仪瞥了容青一眼，从他见到容青的第一眼开始，就明白容青并不简单。
那一身寂冷到灵魄都要冻结的气息隐晦，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蔚仪捕获到了，而只有在仙君身边，容青才会收敛，漾出温柔的神色。
但野心勃勃到这种程度也太不一般了。
“你说他恶毒轻佻有失公正。他所经受的教养，经历的窘境，已经让他的善良在闪闪发光，如果你看不到，那是你的问题。”
仙君宽袖下的指尖摩挲花簪，语调甚至不耐烦，“说完了吗？可以让开了，不要逼我和你们算账。”
萧若华退了一步，擦身而过的时候仿佛听到了容青的一声轻笑。